站在农场的果园里,园艺学院王永清教授神情放松而惬意,他逗弄着一只围着他的脚打转的小黑猫,讲述着园子里那只瘸腿狗的英雄事迹,将他们当作家庭成员一一介绍给记者。园子里一株李花开得正盛,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谁能想到,眼前这位亲切随和的人也有那样毅然决然的时候?十几年前他两次谢绝在国外发展的良机,回到川西小城开始自己的事业之旅。
人,始终要回家
王永清是我校1977级果树专业本科生,毕业即考入西南农大(现西南大学)读研并留校任教。1988年,他考取了中英两国政府科技合作人才培养和交流项目(TC项目),赴英国伦敦大学攻读园艺植物博士学位。当时全国只有120个名额,能从各大高校和科研院所高手中脱颖而出,实属不易。王永清很珍惜这难得的机会,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和实验中,通过5年刻苦努力,1993年他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伦敦大学博士学位。这时,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很多:留在国外或是回到祖国,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沿海发达地区,还有就是到偏远的西部工作。国外的同行劝他留下,认为他在国外发展条件更好,更有前途。国内的亲戚和朋友也大加反对他回国。那时正值“89风波”之后,一些国外朋友对国内政治不了解,劝他不要“回到险恶的环境中。”还有些朋友则劝他考虑孩子的未来留在国外。因为当时他一家人已经在英国安定下来,6岁的孩子在英国读小学,完全适应了当地的生活。
是走是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留下的理由都好像要充分得多。但是,在和家人商量后,王永清决定回到西部,回到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他的解释很简单:“人,始终要回家,这个道理就好像做客一样,人家家里再好再舒服,你总是感觉还是要回到自己家里才自在。”他选择了回到我校任教。“我在这里读了四年大学,这里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这里的山山水水都充满了人情味。”
几年后,这样的选择题又一次摆在了王永清面前。1996年,王永清教授到德国从事合作研究。他聪明好学,深受德方实验室的负责人青睐。合作期满时,德方高薪盛情挽留,可王永清选择了回校,而将汤浩茹推荐到了该实验室继续合作研究。“在自己国家搞出成绩那种满足感,在外国是无法体会的。”“利用国外的条件,能够多为学校培养和锻炼一些年青同志又何乐而不为呢?”回国后,在科研经费有限的条件下,他一手重建了园艺综合实验室,利用植物生物技术搞起了果树育种。在实验室,他常常一呆就是一天,好多次都是妻子把饭送到实验室。付出总会有收获。十几年来,他为生产上提供了大量的优质、无病毒的苹果、梨、葡萄、桃、草莓苗木,取得了很好的社会经济效益。同时,他引进国内外60多种果树材料,并通过潜心选育、审定了两个葡萄新品种,开创了我校果树新品种审定的先河。十几年来,他对枇杷更是情有独钟。
梦,牵挂着枇杷
果园里600多株枇杷树是王永清的宝贝疙瘩,每一株树的性状特征他都如数家珍。前几年他主要的精力放在实验室,这几年,随着研究的深入,他的阵地已经转移到了果园,这片园子是他牵挂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做梦都会梦到,就像这些枇杷树来托梦一样。”他和枇杷结缘已有15年了。
1994年初,回国以后,他跟着刘远鹏、曾伟光老师等一起到省内了解生产情况,那时正是枇杷扩大种植的时候,王永清认为研究枇杷正当时。
枇杷原生于汉源一带,在我国已有较长的栽培历史,这为研究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如何用科学的方法选育出高品质的枇杷是摆在王永清面前的一座大山。当时用生物技术搞枇杷育种研究的人少之又少,研究者大多利用实生选种等传统方式培育新品种,其偶然性大,效率不高。王永清把细胞工程技术引入枇杷育种,并开始了大胆的尝试,从而极大地加速了枇杷育种进程,有效地提高了枇杷的选育效率。他所开创的“枇杷花药胚状体制备方法”和“枇杷单倍体制备方法”获国家发明专利,让我校成为国内少数几个有影响力的枇杷生物技术育种单位之一。
通过十多年的潜心研究,王永清教授创制了一批枇杷新材料,其中尤以无核和白肉枇杷最为珍贵。因为这种材料在全国乃至世界都罕见。王永清教授已将这些材料送到双流、眉山、宜宾、汉源等观察种植,极有可能从中选育出性状特征超过目前四川普遍种植的大五星枇杷的品种。“就要看到胜利的曙光了。”王永清感叹。
做植物育种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从利用新技术创制出新的材料,到观察再到选育出新品种,在多年生木本植物上,没有十年八年的时间慢慢打磨,是根本不可能的。“即使创制出新材料,在生产上的表现也不一定就那么优秀,这是因为关于果树基础研究总体来说还是太薄弱了。”在告别果园时,看着林立的枇杷树,王永清显得有些感慨:“真想像许多年前一样,专心投入枇杷研究第一线,现在事情太多了,杂事缠身,无法沉下心来。”不过,他随即又笑起来:“这样也好,还有那么多的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空白越多越能发挥他们的创造力,希望他们走得更远!”
被人称为“王枇杷”的王永清教授,依然奔波在支农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