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我带儿子回到了老家湖北麻城看望老母。老家地处山区,有一项风俗为大年初一起的那几天为故去的先辈上坟烧纸。2月1日,正值农历大年初二,一场由上坟引起的山火悄悄地发生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家没下雨,而且那天天气晴朗,一定是某位上坟人没清理好火种,致使走后山火迅速蔓延。
中午1:30许,我家邻居说山上起火了。我走出家门,看到北边离家一公里许的山林着火了。显然,火已经烧了一段时间,那片山林升起了烟雾,有三处升起浓浓的烟柱,老远处就可以看见燃起的火光。我思考片刻,决定带儿子上山灭火,让他长长见识,毕竟他12岁了,当天风很小,不会出现危险。我拿了一把镰刀和一个竹扫把,让儿子带上摄像机,我俩快速朝火场奔去。
到达火场时,我内心十分紧张。我和儿子到达一处下行火线,幸运的是,火焰不高,为地表火,森林中多为松树和板栗树,没有烧到树冠。我让儿子在我后面拍摄,不许他靠前灭火。我在山里出生长大,但成年后一直在城市生活,这是我第一次参与灭火,根本没有经验。火烧茅草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声音,火焰的温度和高高的火舌让人恐惧。我拿起扫把拼命打火,有的地方茅草很矮,三下两下就打灭了。我发觉将烧着的茅草往烧过的地方扫,也能快速灭火。很快,部分火就被打灭了。心中的紧张与焦虑慢慢少了许多。我延着火线往前打,可是有一段区域茅草很密很高,火势很大,根本无法直接去打。儿子不免担心我的安全,在后面不停地喊:“爸爸,快跑!”我一面安慰儿子,一面环顾四周,发现旁边是一块空耕地,应充分利用这一地势,将火头往那边压。于是我赶紧退后一段距离,放弃正在燃烧的那片区域,赶紧用镰刀砍掉部分荆棘和茅草,以减弱火势,再行灭火。果然,这一招十分有效,火很快蔓延过来了,先前的放弃为下一步灭火赢得条件。火头被拦截,它朝着空耕地扑去,不再那么嚣张。儿子也从我身后远处来到我身边,停止拍摄,最初的恐惧感烟消云散。他从旁边拿起树枝,学着我的样子扑打比较小的火头。这样,我俩顺着火线往前打,一条长长的火线被我俩打灭,心中不免有一丝成就感。这时,远处传来了人声,其他的灭火人与我俩会合了。这次过火面积很大,一些人正在吃饭,连忙放心碗筷,投入灭火,连妇女、儿童都参加了,许多是来本地拜年的人。随即,这部分火被完全打灭。有人拿电话与别处着火点联系,得知有一处火场需要增援。于是,我们立即往另一处火场赶。
很快我俩到达另一处火场,很多人也赶到了。我遇到了一位带着儿子上火场的父亲,这对父子都带着铁铲,我从他儿子手中接过铁铲,铲沙灭火。这时火很大,但是,由于铁铲可以在相对远的地方抛沙,而且人多,灭火十分有效。在火场的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灭火:两个小家伙继续用树枝、扫把扑打火头,还有人带着水桶从沟中提水朝比较大的火头浇去。从那位父亲处得知,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参与打火了,只要看到山上起火,青壮年就会自发上山打火。
在众人的围剿下,这场山火终于被扑灭了。我看着儿子,他满头大汗,疲惫不堪,手被荆棘划破,脸上写满自豪感。这是我俩春节期间最有意义的经历!